文丨炉叔
前几天，纪录片《人间世》第二季开播，仅仅播出第一集，就在豆瓣上获得了9.6的高分。
第一集讲述的是一群患了骨肿瘤的孩子。
骨肿瘤的患者，往往是小孩，而它的患病的概率大概为百万分之三，一百万个人里，只有两三个人会得这种病。
尽管概率极低，但对于患者来说，却是%。
这些孩子，在医院里度过了数不清的日子，剃光了头，穿着病号服，打针、吃药、化疗，忍受着难以想象的痛。
可是，即使如此辛苦，他们也在坚持，因为他们想活下去。
正如骨癌女孩杜可萌所写：宁愿断腿，宁愿伤痕累累，只要命还在，一切都不是问题。
影片的开头，一个孩子在手术台上不停地挣扎，大喊着：“我要呼吸。”
他叫王松茗，是一名骨肿瘤患者。
他的身体里要埋上一根名为“静脉输液港”的管子，化疗药水经此流进他的身体，抵抗体内的癌细胞，但也会导致恶心、呕吐和掉头发。
做手术时，医生需要割开他的腿，切除上面的肿瘤，然后把没有癌细胞的骨头重新放进他的身体。这是他活下来唯一的方法。
手术过后，王松茗大喊：“我的腿好酸。”
门外，9岁患者刘子涵说：“谁出来都是这个样子的，没有办法。”
语气老成，充满无奈。
刘子涵像个小大人，说出的话，每每让人惊讶。
治疗期间，因为注射太多的药水，嘴巴一直是苦的，所以她喜欢吃糖，她称之为“好运糖”。
她说：“痛的时候就咬牙坚持，嘴里含块糖，感觉会好些。”身体的疼痛，仿佛只需要一点甜，就可以忘却。
只是，要经历过多少病痛的折磨，才能让一个孩子习以为常、如此平淡？
13岁的患者杜可萌，是病房里的小记者，乐观坚强。
她说病房不像一个童话，有的人有结局，而有的人看不到结局。
她曾经梦到大家的结局：梦里，大家脱去病号服，走出了病房，拉开厚厚的铁门，走过重重的迷雾，拿着属于自己的武器，对抗着共同的敌人。
在化疗快要结束时，她被告知肿瘤转移到肺里，病情恶化。
她打趣说：乐观使者有点累了，想卸下面具。
11岁的蔡炫安，小伙伴们叫他安仔。
因为骨肿瘤，做了截肢手术，左手再也长不回来了。
曾经的安仔最喜欢打篮球，玩滑板，但截肢以后，就不怎么愿意出门了。他的愿望是装上假肢，然后健健康康地回到学校读书。
为了实现他的愿望，父母带着他来到假肢厂，装上左臂。
“到时候可以背书包了吗？”安仔问。
“轻的可以，重的可能有点问题。”
“那以后书少背一点。”他说。
安仔喜欢玩游戏。他说，游戏里面人有很多命，输了重来就好，不像他自己，只有一条命。
因为不能重来，所以他更加珍惜每一个能够活下去的机会。
安仔最喜欢的动漫人物是独臂香克斯，在漫画里，香克斯也是一位独臂人，却靠着实力赢取了大家的尊敬。
也许他觉得，自己和他一样，虽然只有一只手臂，但却有足够的力量，可以抵抗病魔的侵袭。
安仔以为肿瘤切除了，化疗结束了，就可以上学了。但他不知道是，肿瘤已经转移到了肺部。
正月十三，新年还没有过完，安仔双肺肿瘤持续恶化，医院。以为装上假肢就可以开始新生活的希望，被彻底摧毁。
在病床上，他哭着哀求：
“我想我的同学，我不想留级。”
“我真的想出去走走，出去玩。”
“医生，求求你，求求你了好不好……”
安仔一天比一天虚弱。病房里，他向妈妈承诺，以后妈妈老了，要照顾她，要相互陪伴一辈子。
可是，他也忍不住问，顶不住怎么办？妈妈一边鼓励他，一边眼泪婆娑。
他伸出手，给妈妈擦去眼角的泪水，用虚弱的声音给妈妈唱《逆战》。
最后，安仔对着镜头，和妈妈说：
“妈妈，宝贝永远爱你。”
最终，安仔没能像歌词那样，“闯荡宇宙，摆平世界”，便离开了。
王思蓉从小被爷爷奶奶带大，父母在苏州给别人烫羊毛衫，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家。
王思蓉曾感觉腿痛，但并没有太在意，以为是个子长得太快而引起的生长疼痛，但初三那年，检查出了骨头长了肉瘤。
她曾埋怨妈妈，为什么不在自己身边，也许爸爸妈妈在身边，自己就不会得这样的病。
孩子的愿望，总是单纯而简单。只是，生活的重担，压在肩上，沉甸甸的。
为了安慰女儿，妈妈还是说出，下回不走了。
她的肿瘤从大腿长到了小腿，转移到肺部。医生说，腿截掉了，活的时间长一点。
可王思蓉却不愿意截肢。不知如何对孩子开口，妈妈在走廊里徘徊，靠着墙壁，坐在地上。
旁边人拿过来一张硬纸板给她垫着：你不能感冒，你要照顾女儿的。
每一个患儿背后，都有这样的父亲、母亲。他们的生命，已经不仅属于自己一个人，他们不敢也不能倒下，因为要用肩膀为病床上的孩子，扛起未来的希望。
犹豫再三，她还是告诉女儿实情。听到要截肢，王思蓉沉默了一瞬，接着低头抽泣说：我不要。
隔壁床位13岁的患者蔡甜甜安慰她说：手术之前我爸爸也说要截肢，我不好好的吗？没事的。
医生也承诺，尽量为她保住腿。
手术结束的那天，看到从病房里出来的孩子，王思蓉的妈妈手紧紧捂住嘴巴，全身不住地发抖。
自从王思蓉生病以后，妈妈就不烫羊毛衫了，还带女儿去了厦门鼓浪屿。
机票花了块，这需要烫一万三千件羊毛衫才能挣得回来。
王思蓉的妈妈曾说：如果重新来过的话，我宁愿少挣一点钱，我要陪在他们身边。
可是，人生不会有如果，每个人手里能抓住的，只有眼前。
他们去看了大海，看了爸爸当兵的地方。
王思蓉说：妈妈比她还开心。
我想，大概是因为这段时光，她是和最爱的孩子在一起的。当发现要失去的时候，那些陪伴的日子，愈发显得珍贵。
生活不是童话，不是每一个故事都会有幸福的结局。
最后，安仔的眼角膜被捐出去了。签字的时候，妈妈忍不住一直哭，而他的眼角膜让一个被烫伤的小男孩重见了光明。
刘子涵说，如果天天挂水，嘴巴里一直是苦苦的，但吃一颗糖，就会很甜很甜。结束化疗时，她给王思蓉送去了自己的好运糖。
王思蓉的妈妈在街上看到一个讨钱的人，说孩子患了重病，她觉得这个人可能是骗子，但还是给了钱。
年的元旦，医生们策划了一场迎新活动，他们装扮成机器猫，小黄人，米老鼠，给孩子们带来欢声笑语。
病房里互不认识的人，坐在一起，手握着手，互相打气，好像多年来的好朋友。
不幸的降临总是猝不及防，也许活着不容易，但人世间的希望和爱，也是无处不在的。
每一个和病魔斗争的孩子，都是自己的英雄。
本应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，却不得不与病魔斗争，但他们都不曾放弃。
这大概就是生命的可贵之处。
即使身陷磨难，也依然努力生活，是最值得歌颂的生命的坚强。
希望每一个与病魔战斗的人，能坚持下去，赢得胜利。
更希望每个善良可爱的人，无病无灾一辈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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