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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言丨罗广才重拳之下遇到一双来安抚的手

来源:鼓浪屿 时间:2023/4/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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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拳之下遇到一双来安抚的手

——杨维松的诗集《你是我笔下栖落的燕子》序

文/罗广才

诗人杨维松的诗集《你是我笔下栖落的燕子》书稿,我研究和思考了整整一年半的时间。这期间我经历了“五十肩”及颈椎的疼痛和生理低潮期的煎熬与折磨。当生命和精神对决的时候,虽然处在艰涩、迷惑、焦虑、杂乱等状态,还是有一只“燕子”存在,只是它没有“栖落”在我笔下,而是蛰伏在念想中,欲速而不达而无能为力。好在诗人杨维松和那只“燕子”一直在等,等我的笔下能在人间尘色的晚秋赏析一只“栖落的燕子”。

诗,于杨维松而言,有倾诉的功能,有时是一种动作的定格,游离于精神与母语之间的不吐不快。《村庄记》中,“村旁的小河露着干瘪的肚肠,/讲故事的爷爷不在了,/他的新家就像倒扣的茶壶,/却挤满了疯长的野草,兀自枯荣。”将坟冢比喻成“倒扣的茶壶”,而那“疯长的野草”则是对世事无常和人情冷暖的一种喟叹。从视觉的体悟转化为一种生命性的体验,而领悟“兀自枯荣”的冷漠;“在村庄拐角处,阳光走丢了,/我看到父亲的影子矮了,也弯了。/他挥锄的姿势忙得像张满的弓弩,/然后将我这枚箭狠狠地射出。/一锄,一锄……/锄瘦了锄头,也锄老了我的父亲”。诗人开始纠缠在他熟悉的村庄、父亲、农具之间的关联,以鲜明的、超越性的精神视角和时间尺度来测量父亲的身高、锄头的宽窄,还明确了自己就是“像张满的弓弩”的父亲“狠地射出”的一枚箭,呈现了从语言层对事物的源头回溯展开诗意的追寻。

善于在虚实层面叙述情感,是诗人杨维松自觉且经验化的一种表达方式。在《奶奶啊,您听我说》一诗中,“村头柿树的脑袋摇晃得头发蓬乱,/那声音如同山妖的咒语。/奶奶啊,您听我说,/这只是我眼睛看到的,它们并不可怕,/可怕的是心中哀痛的烈火尚未熄灭”,诗人非常巧妙地以“山妖的咒语”和“心中哀痛的烈火”这两个秩序空间确认隔空的对话空间,对隔辈的亲人传达情感叙述。而《奔丧》一诗在伤悲、挣扎表述中,一种倔强的生命意识的感知与体悟,凸显了原初生命意识,残酷现实和强烈的现实主义倾向在诗中交织着:“奔丧、跪棚、出棺,/三个动词就了结了人的一生。//从此,那个拄着棍子中年妇女,/再也不会出现在聊家长里短的人群中。/从此,生死相离,阴阳相隔。/留下的,只有棺材上的照片,/还有,她的朴实和憨厚。”诗人杨维松将悲痛的诗意和美学关照展现到极致。他极力克制文字,以平缓的语调,将我们沉缓冷静,口语化特征十分明显,基本没有长句难句和复杂修辞的运用,甚至具有口语化特征,但这种貌似不动声色像唠家常般的文字,将读者引用情感的高峰,沉痛压抑的气氛如坠深渊,让读者如鲠在喉。“出殡路上,/我闭上眼睛,/试着聆听杂乱无章的哭丧声,/只想数清,这哭丧声中有多少哀鸣。”还是白描的手法记叙这场生死离别。“徒劳后,/睁开眼睛的刹那,/我看见,一个拄着棍子的男子在路边,/神态也是那么的哀怨,/除此之外,再无别的表情,面部沟壑,除了深/还是深,没有深深浅浅。/但,我依然敢断定,/他就是小时候经常欺负我们的“安粪”,/不同的是,身边多了一根棍子或拐杖。”从上半段营造的悲痛压抑的氛围,到下半段遇到“小时候经常欺负我们的安粪”,他的“神态也是那么的哀怨”“不同的是,身边多了一根棍子或拐杖”,这蒙太奇般的切换,画面感浓烈。“安粪”的“哀怨”出场,“身边多了一根棍子或拐杖”,暗合了在网络上流传很广的一句话:“假如这个世界堕入黑暗,那么,吹灭最后一盏灯的,不是坏人的嚣张气焰,而是好人的忍气吞声。”

我们读者似乎在重拳之下遇到一双来安抚的手,或者像在哀鸣之后又听到清脆的鸟鸣,而分不清是哀大于痛,还是痛大于哀。诗人的语调如此冷静,像似有意克制,却无雕琢的痕迹,人世间的暗流涌动,悲欢离合的澎湃汹涌,勾勒得如此清晰、悲悯,甚至残酷。

读到这里,我们似乎找到了答案:《你是我笔下栖落的燕子》中的“你”,是指什么?“你”就是诗人心中的悲悯、就是以诗歌为日常宗教;“你”就是激活诗人精神世界的矿源。

一首与我有关的诗:《与诗人罗广才相遇鼓浪屿》。作为当事人,我自然饶有兴趣地通读——

“在哪里呢,罗总?”

“维松,我在鼓浪屿。你不会也在鼓浪屿吧?”

就是这么神奇。12月4日的午后

在一种慢时光中攀登鼓浪屿的日光岩……

一个高大的身影像是

相识八年却未谋面的诗人罗广才

随即他的一口天津话

坚信了我的判断

于是,拿起手机向罗总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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